【澜巍】非典型相爱08
被许你的fong子编剧气fong了。。。。
目前可以透露的是：沈巍差不多该旧病复发了。
08.
“哟，沈教授，又来买鱼啊。”
沈巍未抬眼只是点点头，仔细瞧着大盆里游来游去的花鲢。他是张师傅鱼摊的常客了，经常下了班就径直来了小区附近的菜场，别的也不多买，就是老买鱼。十趟里总有九趟是来光顾他家的，想必是很爱吃鱼吧。
附近的住房是个富人区，来逛菜场买菜的大多都是太太们或者保姆阿姨。像沈巍这样，西装笔挺，拎了个公文包的斯文俊男，与这个菜场简直格格不入。因此给人印象也格外深刻。
“三斤的鱼头，煲汤正好。”张师傅笑眯眯把滴着水的塑料袋递过去，沈巍礼貌地微笑，接过转身走了。
今天下班前，接到了赵云澜的国内电话，他一时非常惊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里“晚上回家”就一句给挂了。太简短以至于没能注意到什么情绪，沈巍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根本不在意。回去的车程已经让他想好了晚上的饭菜。
回到家，脱了白日里为人师表的正装，衬衫外系了围裙，洗好手就开始忙活起来，他把冰箱里原本今晚要吃的隔夜的饭菜统统给倒进垃圾桶。他不是什么节俭的人，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会犯懒。
蔬菜洗净，择去老叶，鲜嫩的豆腐划块，鱼头在盐水里清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厨艺在这三年精进了又精进，当然除去食堂打饭菜锻炼的功劳。做饭毕竟是个精细活。
这次赵云澜出去得有一个月了吧。有些久了，他想。久到他站在讲台上写着历史突然就想起了他然后断片了似的站着不动，久到一个人静坐看书看着看着书本从手里滑落。换做从前，沈巍绝不敢想，会把一个人的点点滴滴都烙进自己的魂魄里去，处处均念想，无处不想念。
赵云澜站在家门口，掏出的钥匙两次都没对准锁孔，他厌烦地垂了手，久久地站在那里。他知道门里边，沈巍应该正忙着做饭，厨房的蒸腾热气中忙碌的背影，那么熟悉；或者今天早一些做好了，他正坐在餐桌边看书，边看边等他回来开饭，等他推开门，他会抬头，然后放下书，说：“云澜，你回来了。”
就像个妻子一样。
赵云澜用力揉搓着双眼，再睁开眼来，里面布满了血丝。他收回钥匙，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扯出一根点着，毫不讲究地坐在门口就猛地吸了一口。
我不敢进去。
赵云澜把脸埋进膝盖，自嘲地想道。
这些天，他忙得停不下来，只要一有空闲他就忍不住去想沈巍，想沈巍的样子，说的话，一颦一笑，或蹙眉或冷脸，三年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沈巍温柔的样子，为难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害羞的样子，竟都生动地呈像在眼前。可每每想起，脑海里又会闪过夜尊，夜尊那张和沈巍一模一样却透着狠厉与邪气的容貌。
在他赵云澜不知道的那一面，在赵云澜不曾参与的过去二十多年，沈巍也是这样的吗？这是一个人吗？
他到底，认不认识真正的沈巍呢？
桌上手机震了一下，沈巍手带着棉套捧了滚烫的汤锅放到桌上，这才摘了手套去拿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号码是陌生的，内容却是熟稔的口吻，一句话带过了问候与事情结果。可这些他并不关心，沈巍皱眉思考着这条信息发来的必要性。关门的声音惊了他，下意识地锁屏翻过身倒扣在桌上，抬头看去，赵云澜站在玄关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脸。
“云澜，回来啦。”
赵云澜低应了声，慢吞吞地换拖鞋。
沈巍盛了两碗米饭，拔了筷子走到餐桌旁放下。“快洗个手吃饭吧。”
赵云澜拐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凉水哗地冲在池壁上溅开来。他简单地冲了冲手，复又低头往脸上猛掬了水，洗了把脸，抬头看到镜子里憔悴红眼的自己，实在有些不像样子。
他盯着自己，突然笑出声。
害怕什么呢。
沈巍乖乖坐着等赵云澜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极少沉默地捧碗胡乱扒拉了两口。异常的安静让他有些不安。
他们一个月没有在一起了，赵云澜回来不该是这样的。沈巍莫名有些不安。
“怎么了云澜？”他把筷尖撬起的几颗米饭送进嘴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云澜低着头看碗，含糊不清地道了句“没什么”。
沈巍缓慢地嚼着米粒，餐桌上的氛围实在奇怪，他忍不住又问：“是事情没处理好吗？”
这其实只是句普通的问话。落到赵云澜耳朵里却好像点着了什么似的，他筷子一顿，终于抬眼看了沈巍，扯了个笑，笑意却没达眼底。“沈巍，你什么时候也关心我那里的事情了？”
沈巍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惶色，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又说不上来。赵云澜今天的态度不对，但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总归这句话是吵架的先兆。沈巍忙道：“不是，我就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赵云澜紧紧盯着碗里刨得乱七八糟的饭不语，继而又把碗筷往桌上一放。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像是敲在了沈巍的心头，他惊得抬头看他，手不自觉捏紧了筷子。
赵云澜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无力地罩在脸上搓摩。
沈巍怎么能是这样一副样子？他无力地想。当然他这三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子……他累吗？赵云澜想问问他。他这样子装了三年，他累吗？！
他睁眼，果然看见沈巍又是沉默地坐在那里，担忧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烦躁，有点想开口又不止从何说起的焦虑。他瞥见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进门时沈巍不自然反扣掩藏的动作，眼神一暗。
下一秒，他突然向前伸手一把拿过了他的手机。
沈巍一惊：“云澜……”
赵云澜手指飞快地划着屏幕，轻而易举从陌生人信息里翻出了十分钟前的短消息。一字一句落进眼里。万般猜测终归有一点落到了实处，牵动起赵云澜所有的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情绪。他翻过手机，终于将撕破脸的序章展现在了沈巍面前。
沈巍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甚至已经忘记了10分钟前的这条莫名短信。
但却在看到赵云澜拿着手机给他看的那一刻，脸上血色唰地退了个干净。
“解释，沈巍。”赵云澜沉声，耗尽了力气压着满腔的怒意。
“云澜，不是，”沈巍惊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急地嘴唇都在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赵云澜“哈”地笑出声来。
沈巍知道他误会了，可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陷入了迷茫，只得语无伦次得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
“他是谁？”赵云澜像是凶恶的猎手精准地抓住沈巍言语里的破绽，那一刻沈巍除了急忙住嘴，再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了。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他满脑子只剩下这几个字，这令他最恐惧的猜测。
赵云澜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那一刻仿佛得到了印证，连带自己的眼圈也红了，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胸腔里的怒火下一刻就炸裂了。他站起将手机砸向地面，摔得四分五裂的同时沈巍失措地起身，身后椅子被冷不丁顶开而发出了粗哑的摩擦声。
巨响过后，餐厅连通着客厅都陷入了寂静。两人都听到了彼此的呼吸声，一个粗喘，一个急促。
沈巍不敢去看他。目光落在脚边的手机残骸上，怔愣着落了一滴泪，直砸地面。
不知静了多久，赵云澜一脚踹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的巨响将沈巍又是一吓。赵云澜这些年算是收敛了性子混白的，可骨子里的凶暴在这时候根本掩盖不住。沈巍看见他怒气冲冲地进了卧室，里面立刻传来柜门被粗暴拽开拍在墙面上的声音。
沈巍连忙跟进去，只见赵云澜疯了一样地从衣柜里拖出两个人的衣服，嘴里一直念叨着：“在哪里？都藏在哪里？”
“你找什么？”沈巍喉咙梗着，这时却真真儿地冷静了下来。
“窃听器，摄像头，枪，”赵云澜踢开地上的衣物，像一头狂怒了的野兽走向沈巍，他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地颤声道：“你都藏哪了？”
沈巍目光迎向他的双眼，声音却哑了：“没有。”
赵云澜松开手将他用力推到了地上，狠厉道：“沈巍！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去！你弟弟，你弟弟现在是黑血堂的大当家，来，你告诉我，”他俯下身，逼近沈巍透着绝望的脸，“你是什么？嗯？”
“不是的，云澜，你听我解释，”沈巍像抓救命稻草般拉住赵云澜的手，眼泪从眼眶不断滑落，哽咽道，“你听我解释云澜！”
赵云澜死死地盯着他，隔了几秒后，他缓慢而又决绝地挣脱沈巍的手，直起身子，随手拽过个卧室矮凳坐下。他吸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巍：“好，我听你解释。”
沈巍颤抖着撑起身，仍坐在地板上，坐在一堆衣物中。他想要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话到了嘴边，才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解释？从何解释？解释什么？赵云澜还会信吗？
赵云澜看着沈巍欲言又止，无从开口，不住地冷笑：“我让你解释，你又找不到借口了？那行，”他辅一拍大腿，身子前倾逼视着他，“我来问，你来答。”
“沈巍，三年前你救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谁么？”
“……”沈巍垂下眼，撑在地上的手握紧了拳头，指甲仿佛要嵌进肉里。只有剧痛才让他勉强还有几分思考的能力。
见他沉默，赵云澜点点头，继续道：“你和你弟弟里应外合，端了你们老子的黑血堂，是不是？”
沈巍痛苦地闭上眼，眼泪划过脸颊。
赵云澜眼睛通红，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或许真的凿了个洞也没有那么痛。他嘶哑着道：“你跟我结婚，你在我身边，都是因为……因为……”他说不下去了，每一个字，就像在将他的一颗真心反复蹂躏鞭笞。沈巍，照进他人生里最明亮的一道光。如今看来，竟是一场虚幻。
沈巍用手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起身跪倒在赵云澜的脚边，他伸手抓住赵云澜的袖子，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希望，沈巍满眼深情地看着他：“云澜，夜尊做什么都跟我无关了。我们还是好好的，还是可以好好的……”
赵云澜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痛苦。
沈巍急切地捧着他的脸，凑近唇哀求着嗫嚅道：“云澜，云澜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求你了……我不是故意骗你，我从没有伤害过你啊！”
赵云澜掰下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起身，绝望地俯视着沈巍：“沈巍，你已经从我这里达到目的了。你还想要的更多吗？”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一开始就骗我，现在又要跟我说你爱上我了吗？”
沈巍仓惶道：“我爱你，我爱着你啊云澜，我没有骗你……”
“够了。”赵云澜打断他，终于压不住眼眶里的眼泪。他流着泪酸涩地笑道，“那真是谢谢你爱我……沈巍，你们要的我已经帮到你们了。”
“我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没这么大度。”
“好聚好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