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巍】非典型相爱09
第10篇在这，进不了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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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圈里有点丧气？其实放开怀去想事情啦，大家都不要太计较嘛，开心点啦
目前可以透露的是：非天生自闭的孩子是有可能受环境影响导致二次行为障碍。自闭能治愈的人很少，不过沈巍是一个
09.
海星集团的底层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正缓缓启动。站在台阶前的以祝红为首的一行人神情严肃，注视着密不透风的车辆渐渐远去。
汪徵从没有挨过这么严厉的呵斥，桑赞一直在旁环着她的肩小声安慰，她仍是红着眼眶。祝红回头安抚地拍拍她肩，这是她负责情报科以来，最严重的失误。汪徵不是挨批委屈而难过，她只要一想到一个小时前赵云澜在办公室里情绪有多失控，就有万分愧疚难以抑制地从胸口涌出。
“算了汪徵姐，你和桑赞哥就当去放个假吧，”郭长城也很难过地温声道，“纯当补度蜜月了。回来老大说不定就气消了。”
汪徵摇摇头，桑赞叹气道：“老大生气是应该的。我们只是觉得对不起他。”
祝红轻声道：“也不能全怪你们。既然有用心总能查到的隐私，自然也有想瞒就能瞒得天衣无缝的秘密……”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急促的刹车声。众人一惊，忙侧目看去，只见刚行驶出去的商务轿车停在了马路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打开着手站在车侧前方，仿佛也受到了惊吓，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疾步绕过车头，停在后座左侧的车窗玻璃前。
“是沈教授！”大庆道。
已经连续七天，沈巍都在下班的点守在海星集团楼下。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云澜冷了张脸没解释，吩咐了句“不许让沈巍进海星”就又出国了。赵云澜平时可把老婆疼的紧，这次惊得所有人都懵逼，却没人敢违背命令，只得客气地请了又请，沈巍始终不为所动地等在楼下。赵云澜今天中午风尘仆仆下飞机，一起回来的有楚恕之和林静，这才知道赵云澜去了趟美国，还带了份文件回来。
大家意识到不对，赵云澜进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汪徵叫进了办公室，发了一大顿脾气。隔音效果极好的特殊玻璃墙都挡不住赵云澜发自心底的愤怒咆哮。
沈巍还是穿得整洁干净，站在离车不到半米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车窗。覆膜的窗上只倒映了他憔悴瘦削的脸。
“云澜，你回家好不好？”沈巍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哀求的意味。
“你一个星期没回来了，”他认真地看着车窗，仿佛能看清隔着一面玻璃的赵云澜，低声地继续道，“我买了你爱吃的菜，你回家吃饭好不好？”
“云澜，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云澜……”
回答他的只有纹丝不动的暗沉。沈巍眼中的哀伤快要溢出了眼眶，他忙眨了眨眼，忍住了喉头的哽咽，小心翼翼地探出手，伸向门把。
触到车门的下一刻，他被人从身后猛地拽住，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把双手反扣到身后压弯了腰。
“云澜！云澜！”沈巍只觉得肩膀传来剧痛，可抵不上心口万分之一。他惶惶地喊出声，挣扎着被拖离了赵云澜车边。
不远处的祝红微皱眉，对拿着对讲机的大庆嘱咐道：“让他们动作轻点。”
这时，车后座的车窗慢慢降下，赵云澜戴着墨镜的脸侧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被驾着挣扎的沈巍。
“云澜，云澜你别走，求你了云澜！”沈巍从没有这般失态地叫喊过。他有很多话要说，有些故事太长了他怕赵云澜没有耐心听，他很多事不敢解释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解释没用。可是他现在就希望赵云澜再听他一次，听他认认真真地说一句也好。
两个保安拼命拖着沈巍，又不敢下重手，僵持地有些不太好看。
赵云澜面若寒冰地看着他，墨镜隔绝了自己也未曾发觉的一丝不忍。沈巍瘦了，板正的西装被扯开了扣子歪着领，几缕头发也因挣动凌乱地混着汗水贴在额头上。就在像定格般地看了一会后，赵云澜将脸转到里侧，从身旁不知拿了什么东西。
他再次转过脸，看向沈巍，不带丝毫感情地开口道：“既然来了，省的我跑一趟。”
一个浅黄色的纸袋被他从窗口扔了出来，就掉在沈巍的眼前。沈巍视线落到档案袋封面上，看清了那一行字后瞬间觉得一股血气直涌脑门，刹那眼前一黑，身后压制住他的两个保卫松了手，沈巍腿软地跪倒下去。
“那房子在你名下，你自己处理吧。”赵云澜说完，转回脸直直盯着前方，车窗缓缓升起。
沈巍喘息着再抬头，留给他的只有商务车远去的背影。他心痛的揪在一起，被赵云澜决绝的离去伤得体无完肤。他以前从不会这样对他，那个老宠着他，眼里总带着爱意和笑意的男人，刚才就这么绝情冷漠地将一纸离婚申请扔在面前。
赵云澜还会爱他吗？
开车的老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赵云澜摘下了墨镜，毫无血色地同样直勾勾盯着后视镜。只是他没撞上老吴的目光，不知在看什么。
不远处的青玉斋众人无声地站立着。许久郭长城颤巍巍地道：“你们说，老大他……以后会后悔吗？”赵云澜有多爱沈巍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祝红默默地注视着那个颓唐在地的身影，轻哼：“后悔也只能受着了，他自己处理的家务事，怪得了谁呢。”
沈巍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的家。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他这七天都没有去过学校。他拿了手机去店里修，老板告诉他坏的很彻底，只得买了个新的。他屏蔽了除赵云澜以外所有人，每天都在屋里坐着，哪儿坐哪儿发呆。要不就是盯着手机，只可惜新买的手机一声儿响都没有过。
厨房的灶台上放着洗净切好摆了盘的生菜，沈巍脱下西装，右边的肩膀疼得举不起来。他系上围裙，不作声地开始点火做菜。
满桌子菜无一不是赵云澜平日里最喜欢的，沈巍盛了两碗饭，一碗给了自己，另一碗正要往身边的位置放，却发现带回来的档案袋占据了那块地方。他手一顿，仿佛被碗壁烫到，急忙往边上一放就缩回了手。
他静静地坐着，眼神黯淡无光地扫视着面前空旷的房子。天气转凉，天黑的更早了，他都还没想着去开盏灯。昏暗里他拿起筷子，低头喂了自己两口米饭。这饭微干，是赵云澜喜欢的。他缓慢咀嚼着直到舌尖能尝出微甜来，却仍吞不下去，糙糙地哽在喉咙，硬逼着自己吞下去。光线太暗了，让他眼前渐渐模糊看不清东西。一眨眼，脸上就划过两道热流。直直划过下颚，砸进碗里。
终是无力地放下了碗。沈巍把脸埋进双手，低头伏在餐桌上。偌大的空旷的房子里，他瘦削的双肩在黑暗里微微颤抖，偶尔能听到几声抑制不住的呜咽。
“小巍？”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
沈巍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他茫然地抬头，四下里一片雪白，连绵一片，什么也没有。
“小巍，你应我一声？”那是个温柔慈爱的女声，沈巍有一刻认出了，连带脑海里隐约浮现了一个人影，却在下一秒又忘了。
他不敢应声。他直觉地后退。他感觉自己，既想回应，可又抗拒。
“小巍，走出来，乖。”
那个声音一直循循善诱着，轻柔又笃定。
走出来？沈巍迷茫地环顾着周围。走去哪里？要怎么走出去？
……为什么要走出去？
那个声音仿佛知道他在疑惑些什么，低声哄着唤着。“我们小巍啊，要走出来啊，一定要走出来啊。”
“安……”沈巍怔怔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听到自己声音吓了一跳，顿时又忘记了他想说什么。
“走出来吧，走出来。小巍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哥哥，哥哥，你陪面面玩吧，你陪陪面面吧……”
“小巍，快出来，来。”
是谁？沈巍木然地盯着一处。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走出去了，就不是一个人了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吗……
光影明明灭灭，声音掺杂几许或吵或静。他眼前突然白光一闪，猛地睁眼，四处白壁就不见了，立刻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沈巍转头，长时间伏倒的动作引来的颈椎酸胀令他动作一滞，下意识抬手，牵动了右肩的刺痛，只得把手放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适应了漆黑的环境，略微能借助窗外的月光看到屋内的虚影。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已然凉透了。他静坐了会，终是起身，开始收拾。
黑暗里碗筷的碰撞声清脆，忽的夹杂进了金属的窸窣摩擦，沈巍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
玄关处，分明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是赵云澜，是他回来了！
沈巍的脸上一瞬间涌起喜悦之色，他快步绕过餐桌，奔向门口。
云澜还是放心不下他的，还是回来了。坐麻了的腿踉跄着走到玄关，沈巍沉浸在突如其至的喜悦幸福之中，以致摁下墙上开关客厅大亮，门被打开见到来人的那一瞬，忍不住的笑意霎时冻结在了嘴角。
夜尊，沈面，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弟弟，突兀地站在门框里，捕捉他欢喜落空那一刻的表情却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他。
巨大的喜悦被失落取代，反之涌上来的是令人绵软无力的绝望与悲哀。沈巍听到自己陌生的嘶哑的声音，。
“你怎么会……？”
夜尊手指绕着一串钥匙，轻松道：“钥匙？赵云澜给我的。”
沈巍脸色惨白，不死心地抬高了声音：“你胡说！”
夜尊带着笑看他，轻轻关上门，继而他开始粗粗打量这个家，目光扫过餐厅桌上的菜肴锅碗，笑意不断加深。他走到沈巍身边，偏头在他耳旁轻声道：“他不要你了，他把你还给我了。”
说着，手中的钥匙被他毫不怜惜地松开，在沈巍的眼下，掉落在地，发出难听的撞击声音。那一刻沈巍只觉得心口空了一块，钥匙像砸进了他的心里，砸出了好大一个洞，正呼呼地漏着冷风。
“为什么？”他轻声念着，看向夜尊。
夜尊自顾自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说为什么？”
“为什么？”沈巍完全茫然地开口问着。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啊。”夜尊的口气满满的理所应当，也许是沾了长久以来的戾气，夜尊与沈巍如同复刻般的脸上，还是略有差别。眼角染着笑意，眼底却是阴霾。他轻巧地说着话，眼里已经带了几丝恨意。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沈巍，”他的声音突然阴沉，嘴角的笑也变得残酷，“我们生来就在一起，你是个痴呆的时候就和我在一起，后来也是，你以为能扔掉我吗？不可能，这辈子都别想！”
沈巍面如死灰地摇头：“我不是谁的，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可你现在只有我了！”夜尊大声地喊道，他的脸上是期盼已久的心满意足，他甚至高兴地坐不住，他又站起，走到沈巍面前，凝视着，笑着说，“哥哥，虽然你抛弃过我，但现在你只有我了，我也只有你了。”
“你疯了夜尊。”沈巍痛苦地闭上双眼。
“你看你，这么多年，你都没喊过我一声弟弟……”他俯身凑近沈巍，微潮的气息扑在他颈上，眼看着颤栗起一片小颗粒，舌尖轻佻地舔舐自己的唇，轻声道，“我真怀念你是个傻子的时候，身边只有我，只有我……”
“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抛下我跟他走了的吗？”沈巍无力地道，“他来找我们，你对他说了什么？”
他们的父亲，原本想把遗失在外的妓女生养的一双儿子领回身边。可是最终，他只带了一个人走。不是哥哥沈巍。
是那个指着藏在嬷嬷身后的沈巍大声喊“他是个傻子”的弟弟沈面。
下一刻他的衣领被拽紧，夜尊的愤怒终于划开了他的笑脸。“因为我真的受够了，他们都欺负我，因为你是个傻子，你保护不了我，他们都来欺负我！我受够了……”
“所以你现在生气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沈巍嘲讽地道。
“是你骗了我！你和那个女人骗了我！”夜尊歇斯底里的怒吼，“她明明治好了你，你明明都已经好了，你们却不说，你们放弃了我……只有我……”
沈巍睥睨着他，心底悲哀地冷笑。都是一样的人，骨子里流的也是一样的血，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沈巍想。
“你是我哥哥啊，你怎么能骗我呢？”夜尊近乎疯狂地不休念叨，“你知道吗，对你知道的……你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我却要背负鲜血与死亡活在黑暗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我不得不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还要受那样一个冷酷的父亲的摧残……”
“所以你就把同样的欺辱还给我，”沈巍用平淡的语气讲述着，仿佛是个别人的故事。“你找到我，折磨我，拿走我挣的钱，用经济控制我，用各种手段来欺压我，这样你就高兴了。”
夜尊松开手，任他倒在地上，轻描淡写道：“怎么能是同样的呢？我给你的，还不及我受到的千分之一。可我对你还是不忍心，我不是也把赵云澜送到了你身边了吗？你还记得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别杀他，或许可以利用他来有一天能摆脱那个人的控制。”
“可事实呢？你又骗我……你是用他来摆脱我！”
沈巍发了疯似的暴起撞向夜尊，听到他提起赵云澜三个字时就已忍不住，愤怒烧红了他的眼，他用力撕扯着，去掐他的脖子，用他能想到的一切恨意去杀死他。
“是你设计的！是你！你毁了我！”
夜尊从鲜血里挣扎而来，又怎么会是一个大学教授就能轻易制服的。他轻松卸了沈巍手上的力劲，欺身而上将他反压在地，一膝盖跪上了他伤了的右肩上，沈巍顿时痛得眼冒金星。
“沈巍，我就是想给你看，赵云澜不值得。”
“他值得……”沈巍悲伤地看着他，“你不会明白的，你毁了我，夜尊，你毁了我……”
夜尊低下身去，目露哀伤。“沈巍，赵云澜这样的人，他会爱你，会为你做很多事，可是他不能接受欺骗，现在你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欺骗他利用他的恶人罢了。他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不是，我不是……”沈巍红着眼，满脸是泪。
“可我不一样啊，我抛弃过你，你也骗了我，但没关系，”沈面手指卡着沈巍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我们是双生子，你看我的脸，我们生来就是一体的，直到我们死亡，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的。”
沈巍绝望地看着他自己的脸，看着他眼中的偏执与疯狂。他忽然觉得很恶心。
是啊，在云澜的心里，他就是这么觉得的吧。设计他，欺骗他，利用他。他也一定觉得很恶心，像现在自己感受的的那样。
所以他不要他了。赵云澜，不要沈巍了。
